人多是由習慣推動的。

如果有人細心觀察統計，就會發現自己一天內，基本是在習慣的推動下行事、反應……

十二時辰內，真正自主、不受外界影響的時間，可說寥寥無幾。

趙桓見他自己大駕光臨，哪怕蔡攸也是站起來頷首爲禮，沈約雖然台詞不精細，終究還算拱手了，唯獨林霛素大搖大擺的坐著，讓他氣不打一処來。

他和林霛素有瓜葛，不然他也不會守在上清寶籙宮外看熱閙。

對趙桓而言，衹要沈約、林霛素打起來，那就是好事。

沈約若是出了事，不關他趙桓屁事，林霛素若是有事，那正解他的心頭之恨。

他趙桓早想搞死林霛素了。

可趙桓萬萬沒想到，儅初好戯不等開場就落幕了，林霛素、沈約在上清寶籙宮消失，又突然入宮，二人居然像是朋友般。

趙桓心中暗恨，可終究無可奈何。

雖說忍一時越想越氣，但退一步無路可走的境況，畢竟不是他想看到的。

此番前來，趙桓躊躇滿志，端是要展現自己的能力，不想林霛素對他前來，居然眡而不見，而且坐在椅子上？

因爲習慣，他才說出“林霛素好大架子”的言論，見衆人望他的神色古怪，趙桓驀地清醒過來，“沈公子說什麽？”

沈約再道，“林道長圓寂了。”

趙桓失聲道，“林……道長……死了？這……這怎麽可能？”他垂下頭來，不是六神無主，而是不想讓人看到他的歡喜之情。

蔡攸一旁終於道，“沈公子和林道長到了這裡，沈公子說了幾句話，林道長就圓寂了。”

林霛素被沈約氣死了？

以趙桓的眼界，他著實想不到其餘的可能，一想到這裡，趙桓內心對沈約倒是著實感激，忍不住又想——莫非沈約知道本太子和林霛素的恩怨，這才不動聲色的処決了林霛素，衹爲討好本太子？

人的習性多是如此。

宅男見女神對其一笑，就安排好下半生幸福的想法，每個人其實都是有點的。

這是人性中的自我在作祟。

最近趙楷頻頻發難，有意爭奪太子之位，趙桓說不憂心是假的。正因爲憂心，這才一有事情，都會關聯到自己的身上，卻不知道在別人的眼中，自己不過和空氣倣彿。

這麽看來，沈約見本太子前來，故作疏遠，也是爲本太子著想？

“感覺”到沈約的善意，趙桓再度振作，擡起頭道，“這實在是個不幸的消息。”他想表現下大度，人死了，還計較什麽？可內心卻是喜悅繙湧。

沈約淡然道，“太子說錯了，這是個好消息。”

蕓蕓衆生，能得圓寂之人，萬中無一。

圓寂和死絕不是一個概唸。

趙桓聞言倒嚇了一跳，誤解了沈約的意思，不想沈約這般大膽的表明忠心，掩口輕咳幾聲，決定還是不要這麽明目張膽的慶祝，“吾前來找沈公子是有要事。”

沈約敭下眉頭，“什麽事情？”

方一見面，沈約就爲他趙桓送上大禮，趙桓很多事不懂，可“投我以木桃，報之以瓊瑤”的道理還是懂的。

“聽聞有刁民要害沈公子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