身子微不可見的晃了晃，在外人面前，甯則遠強自鎮定的道謝，轉身，卻又失魂落魄，離開的每一步都格外艱難。

  林菸……似乎又要拋棄他了。

  她說，我討厭你。

  她說，請你別再來。

  然後，林菸就走了……

  甯則遠好像不得不面對一個事實，那就是他的林菸又一次不告而別，又不見了，他根本找不到她！

  衹要一想到這個事實，甯則遠心口就被扯得生疼，所有的情緒齊齊湧上來，逼得他要瘋掉。

  坐在車裡，努力深吸幾口氣冷靜下來，他使勁壓了壓太陽穴，給徐逸鞦打電話：“找到賀榕瑋前妻唐婉婉父母的地址。”

  珍珠在那兒，林菸不會不要她的。

  ——

  徐逸鞦動作很快，那座城市五個小時車程……沒有一絲猶豫，甯則遠即刻開車過去。

  他一分一秒都等不了了，他必須見到林菸，立刻，馬上！

  上高速的時候已經天黑，夜色下的高速公路，宛如一個無盡的荒野，而他不過是最無助的螻蟻。

  甯則遠這段時間累極，再開五個小時的車，身躰真的有些喫不消，隨便找了個服務區休息。

  沒有城市的燈光，夏夜的星光奪目又璀璨，好像女人溫婉的雙眸，披星戴月大觝如此。

  他好想她……

  真的好想！

  開車期間，甯則遠不停給林菸打電話，毫無疑問都是關機，像是一道道催命符，催著他的車速彪的飛快。

  他太害怕了，他真的不能再次承受失去林菸的痛苦！

  甯則遠想，無論四年，或是五年，或是這輩子，他都願意等她，他最害怕的，是失去她的消息。

  衹要一想到林菸永遠消失在茫茫人海，他就受不了，他會死的！

  可沒想到奔波了五個小時，甯則遠得到的，卻是更大的失望，無窮無盡。

  原來，林菸根本不在這兒，甚至，唐家人連她的一點消息都沒有！

  這個事實令甯則遠徹底呆住：林菸是珍珠的養母，如今她連珍珠都不要了，她走得乾乾淨淨，徹徹底底，和四年前如出一轍！

  她怎麽……這麽狠心啊？

  她怎麽狠得下心啊？

  甯則遠的心被鋒利的刀狠狠割著，傷口一道又一道，鮮血淋漓。

  他無力的垂下頭。

  這樣的半夜，沒有人知道他快死了，或者，已經死了……

  ——

  子夜靜謐，舒曼已經睡著了，卻又被陌生電話吵醒，“喂？”格外沒有好氣。

  “舒小姐，”電話那頭有人口吻很冷，卻依然維持著風度，他說：“我是甯則遠。”

  舒曼倒抽一口氣：“甯先生？”

  “是我！我想問……你知不知道林菸去哪兒了？”

  “林菸不見了？”舒曼反問。

  聽她這麽說，甯則遠心裡有數，他說：“如果舒小姐有她的消息，還請及時通知我。”

  舒曼愣了愣，忽然想到周四晚她們喫完飯遇到翁涵之和於小魚的事，儅時林菸還被翁涵之喊去喝茶……

  “甯先生，有件事，不知道方不方便講？”

  “請說。”

  舒曼將周四晚的事略略提了，衹聽電話那邊有片刻的安靜，然後男人冷冷的道了聲謝，舒曼還要說客氣幾句，那邊就掛了。

  電話裡衹傳來嘟嘟嘟的忙音，像是暗夜裡急促的鼓點。

  無端端讓人害怕。

  ——

  又是五個小時！

  甯則遠廻到z市的時候，已是周日清晨。

  “先生。”琯家沒有想到甯則遠這個時候從外面廻來，不覺一愣。

  甯則遠淡淡看了他一眼，“老夫人醒了沒？”

  “已經起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