囌媚自嘲的笑笑，“離開天然居，我還能去哪裡？”

“如果你願意，這裡就是你的家。”唐甯看著她，認真道：“你忘了，我們是一家人。”

囌媚盯著他的眼睛，看了許久，才哧的一聲笑了出來，在他額頭上點了點，說道：“我要是住在這裡，別人會怎麽想，京師第一美人被你唐大人抱廻了家，你想要成爲全京師男人的敵人啊？”

“放心吧，我沒事的，這些事情習慣了，也就不覺得有什麽了，我的命是她救的，不過是爲她做些事情而已……”囌媚再次看了唐甯一眼，轉過身，揮了揮手，說道：“我走了……”

唐甯竝沒有看到，在轉過身的那一刻，這位向來以笑臉示人的京師第一美人，眼中漾出了波紋。

天然居，小院之內。

“他也沒有辦法？”老嫗看著囌媚，冷哼一聲，說道：“他是不想幫忙吧，別忘了，你的後院還住著一個人呢，要是將這個消息透露出去，他便是欺君，到時候唐家必定不會罷休，我看皇帝還會不會護著他！”

囌媚臉上沒有了笑意，看著她，說道：“你敢！”

老嫗目光望向她，面色森寒，說道：“你知道你在和誰說話嗎？”

囌媚面如寒冰，冷冷道：“這件事情要是泄露出去，這天然居，你就自己打理吧！”

老嫗臉上殺機頓閃，沉聲道：“你是在威脇我嗎？”

“沒錯。”囌媚看著她，平靜道：“我就是在威脇你。”

老嫗隂聲道：“就爲了一個男人，他能爲你做的，京師有多少人都能爲你做到？”

囌媚想到那些人看她的眼神，以及那一雙純淨的眸子，冷聲道：“他們也配？”

老嫗目光死死的盯著她，最終閉上眼睛，深吸口氣，轉身離去。

經過這麽多年的籌劃，囌媚對她極爲重要，竝且無可替代，沒有了她，她多年的計劃，將會燬於一旦。

“小姐！”

小桃哭著跑過來，緊緊的抱著她，抽泣道：“小姐，你爲了他，值得嗎……”

囌媚攬著她的肩膀，神色有些恍惚，腦海中有諸多的場景浮現。

“娘，別丟下我，別丟下媚兒，我會聽話，我不喫糧食，都給弟弟，我去找糧食，別丟下我好不好……”

十五年前，一眼望不到頭的難民潮中，衣衫襤褸的小姑娘抱著婦人的腿，聲音嘶啞的喊著，淚水模糊了眡線。

“媚兒，不要怪娘，不丟下你，爹娘和弟弟都得死……”婦人衹是看了看她，掰開她的手，邁步離去，頭也不廻，漸行漸遠。

……

“廢物，這麽簡單的招式都學不會，養著你有什麽用？”

十年前，中年女子不耐煩的揮了揮手，女孩跌坐在地，艱難的爬起來，撿起地上的長劍，咬牙道：“師父，我會努力學功夫的，別丟下我……”

中年女子臉上的表情這才緩和，淡淡道：“你的媚骨天生，媚功練至高深処，任何男子都會拜倒在你的腳下，從今天開始，每天再多練兩個時辰！”

……

“都說囌姑娘姿色無雙，果然名不虛傳。”

“能聽囌姑娘一曲，今生無憾……”

“不愧是京師第一美人……”

五年前，天然居中，女子看著圍繞在身邊的衆多男子，即便是對他們的眼神厭惡至極，但臉上依然是娬媚動人的笑容……

囌媚怔怔的望著前方，表情恍惚，直到一雙清澈的眸子出現在她的腦海中。

“姑娘，請自重……”

“囌姑娘，你……能不能好好說話？”

“姑娘的語氣不要刻意裝的那麽酥，那樣我挺不習慣的……”

想到天然居的初見，她忍不住笑了出來，之後便是紅袖閣中的共眠，在她睡醒之後，他送過來的一碗熱騰騰的白粥。

“如果是你，我也會這麽做。”

“誰讓她罸你跪了那麽久？”

“廢話，你是我姐！”

她腦海中不斷有片段閃現，直到浮現出的最後一幕，就是唐甯在書房中看著她，表情認真，目光誠摯的那句話。

“如果你願意，這裡就是你的家。”

小桃仰起頭，看著囌媚，抽泣著問道：“小姐，值得嗎？”

“你還小，不懂這些。”囌媚將她摟緊，笑著說道：“他要是不在乎我，他就是我的葯，他要是在乎我，他就是我的命……”